陆小凤道:“反正五百两和一万两都是一把就输了,利钱当然一样!”
沙曼看着他,冷漠的眼睛里似有了笑意,道:“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穷了,像你这么样花钱,怎么会不穷!”
陆小凤笑道:“反正这钱也来得容易,现在我才知道,天下间只怕再也没有比杀人更容易赚钱的事。”
沙曼脸上又变得冰冰冷冷,全无表情,拿出了他那把夜壶刀,道:“你是不是准备用这把刀杀你自己?”
陆小凤立刻摇头,道:“这把刀不行,这把刀上有点骚气。”
他看了看手上银票,喃喃道:“还了两万零五百,还剩两万九千五,银子还没有花光,死了岂非冤枉?”
牛肉汤道:“那么你就快花!”
陆小凤想了想,又去找小老头,道:“刚才你说这里有天下最好的酒,只不过价钱很高?”
小老头道:“我也说过,今天你是我的客人,喝酒免费。”
陆小凤冷笑道:“你女儿出钱要杀我,我还喝你的酒?来,这九千五百两拿去,我要最好的酒,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那小胡子忽然笑了笑,道:“又花了九千五,好像还剩两万?”
陆小凤道:“刚才你输了多少?”
小胡子道:“我是大赢家。”
陆小凤道:“我们再来赌一把怎么样?索性输光了反而痛快。”
小胡子大笑道:“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
牛肉汤冷冷道:“他不但痛快,而且很快就要痛了,无论抹脖子还是砍脑袋,都很痛的。”
陆小凤笑道:“我倒知道有种死法一点都不痛。”
牛肉汤道:“怎么死?”
陆小风道:“输死。”
骰子又摆在碗里,酒也送来了,整整十大坛酒,有女儿红,也有竹叶青。
九千五百两买了十坛酒,价钱未免太贵了些,陆小凤却不在乎,先开了坛竹叶青,对着嘴灌下了小半坛,大声道:“好酒。”
小胡子笑道:“像这么样牛饮,居然还能分得出酒的好坏,倒真不容易。”
陆小凤道:“其实我也未必真能分得出,只不过价钱贵的酒,总是好的,好酒无论喝多少,第二天头都不会痛。”
牛肉汤冷冷道:“头若是已经掉下来了,还管他痛不痛。”
陆小凤不理她了,拿起骰子,在碗边敲了敲,道:“你赌多少?”
小胡子道:“一万两如何?”
陆小凤道:“一万太少,最好两万,咱们一把就见输赢。”
小胡子道:“好,就要这么样才痛快。”
他的银票还没有拿出来,陆小风的骰子已掷了下去,在碗里只滚了两滚,立刻停住,三粒骰子都是六点,庄家统吃,连赶的机会都没有。
陆小凤大笑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总会转运的。”
小胡子手里拿着银票,大声道:“可是我的赌注还没有押下去。”
陆小凤笑道:“没关系,我信得过你,反正我已快死了,你当然绝不会赖死人账的。”
小胡子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嘴里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陆小凤接过他的银票,又问:“还赌不赌?”
小胡子道:“赌当然还要赌的,只不过这一把却得让我来做庄。”
陆小凤道:“行,大家轮流做庄,只要你能掷出三个六,见钱就吃,用不着客气。”
他将刚赢来的两万银票也押了下去,笑道:“反正我看你也掷不出三个六来。”
小胡子眼睛亮了,一把抓起骰子,却回头去问站在他身旁的白发老学究:“你看我这把能不能掷得出三个六?”
白发老人微笑道:“我看你是应该掷得出的,若是掷不出,就是怪事了。”
小胡子精神抖擞,大喝一声,骰子一落在碗里,就已经看得出前面都是六点,淮知其中却有粒骰子突然跳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弹起好几尺,落下来时,竟变成了一堆粉末。
碗里的骰子已停下来,正是两个六点。
陆小凤忽然问沙曼:“两个六点,再加上个一点,是几点?”
沙曼道:“还是一点,因为最后一粒骰子的点数,才算真正的点数。”
陆小凤道:“最后一粒骰子若是没有点呢?”
沙曼道:“没有点就是没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