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崇与张说同为宰辅,颇怀疑阻,屡以事相侵,张衔之颇切。姚既病,诫诸子曰:“张丞相与我不叶,衅隙甚深。然其人少怀奢侈,尤好服玩,吾身殁之后,以吾尝同寮,当来吊。汝其盛陈吾平生服玩宝带重器,罗列于帐前,若不顾,汝速计家事,举族无类矣;目此,吾属无所虞,便当录其玩用,致于张公,仍以神道碑为请。既获其文,登时便写进,仍先砻石以待之,便令镌刻。
张丞相见事迟于我,数日之后必当悔,若却征碑文,以刊削为辞,当引使视其镌刻,仍告以闻上讫。”姚既殁,张果至,目其玩服三四,姚氏诸孤悉如教诫。不数日文成,叙述该详,时为极笔。其略曰:“八柱承天,高明之位,列四时成岁,亭毒之功存。”
后数日,果使使取文本,以为词未周密,欲重为删改。姚氏诸子乃引使者示其碑,且告以奏御。使者复命,悔恨拊膺,曰:“死姚崇犹能算生张说,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也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