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萍摸不清楚韩江何以突然收手,并且瞥见韩江眼中不知何时竟有了退缩之意,不由暗暗称奇,暗道:“这师徒七人真怪。难道他仅攻了两剑,就知不是我的对手?”
崔仲宇哼了一声,极不满意地道:“韩江,你——”
韩江不待崔仲宇将下面的话说出,就剑化寒光,随又攻至。
这一次出手与适才情况完全不同,不但威势大增,而且剑势延绵,恍如长江大河,直泻而下,出招之快,竟令人意想不到。
王一萍因为适才两剑,觉得韩江功力也不过尔尔,不免略感大意。
韩江看准了这一点,一上手,连攻一十五招。韩江剑法极精,饶他王一萍早得湘江一龙心法,且经十年苦练,仍被逼得连连闪退,险象环生。
石瑛石琦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崔仲宇注意看了一阵,道:“韩江在三十招之内必败。”
王一萍看见崔仲宇嘴唇动个不停,很想听他究竟说些什么,他本来就被韩江制了先机,这时再一分神,险些被长剑刺破左肩。
王一萍陡然一惊,全神凝聚,小心谨慎地应付了几招。蓦地一声清叱,金光陡盛,韩江长剑所化的剑幕硬被冲开。
韩江一连攻了十七剑,已将王一萍罩在剑幕之下,而且在攻第十五剑时,几乎得手。但王一萍随后施出的两招,不但守得极为严密,而且暗含玄机,可从任何方位回击对方。
韩江心中一凛,只因他觉得王一萍所施的这两招,比自己本门剑法中任何守招全都高明。正在这时,王一萍已在清叱声中,脱身而出。
妙尘和尚和崔仲宇几乎同时喝出了声。
韩江知道这两声喝彩声都是向王一萍而发,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王一萍极快地想了一下,崔仲宇的徒弟,除了石琦、石瑛、韩江之外,尚有三人,这三人除了那奇伟壮汉而外,一个是美貌少妇,一个白发老丐,看来都不好斗。如果和他们每人都斗上一场,真力必大为耗损。最后再斗神剑无敌,无形中功力已打一折扣。
王一萍略一估量当前形势,他自己十分明白自己的性格,只要对方挺身挑战,自己决无退缩之理。而崔仲宇显然有意捱到最后方始出战,万全之计,只有速战速决。
心念才动,立即施出“龙形九式”,金剑电旋,“龙形一式”,“啸风挥雨”,“云龙现爪”,一连三招,手中金剑变作亿万金星,韩江只觉周身三百六十大小穴道全在对方笼罩之下,毫无逃脱的可能,不由大惊。但仍力贯长剑,施了一招“力拒千军”,强行拦阻。
崔仲宇叹了一口气道:“龙形九式果真不凡。”一语未毕,只听得呛啷一声,韩江长剑已被震脱出手。王一萍面带微笑,卓然而立。
美貌少妇秀眉暗皱,香肩晃处,已跃至王一萍身前。
王一萍早知崔仲宇必是捱到最后出手,瞥见美妇掠至,丝毫不感意外。
崔仲宇突道:“谷洁,你且退下,让我亲来会他!”
美貌少妇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之色,说道:“师父,你——”
崔仲宇平静地道:“你可是因为自从跟我学艺以来,从未看我动过剑,因而感到奇怪,是也不是?”
美貌少妇摇了摇头,崔仲宇又道:“你可是——唉,算啦,你在我的几个徒弟中最为聪颖,用功也勤,因此成就也最高,不过,还是让我亲自来会他。”
王一萍突然想到,如果在真力未曾消耗的情况之下,和崔仲宇本人较量,胜负尚在其次,但必能将胸中所学,施展得淋漓尽致,遂道:“能和神剑无敌崔仲宇印证武功,王一萍引为生平一大快事。”
崔仲宇端坐虎皮之上,并不立起,目光一扫王一萍道:“你进招吧!”
王一萍见崔仲宇既不起身,又不亮剑,就要自己进招,觉得自己虽然虽然在武林中藉藉无名,可是你如此托大,似嫌太过。决心施展奇招,要使神剑无敌大吃一惊。
心念动处,刷地一剑,一招“龙形一式”带着尖锐的划空啸声,电般击至。王一萍突起发难,动作奇快,威势极厉,殿上诸人见了,无不咋舌。
金色短剑堪堪已刺到神剑无敌胸前,王一萍一眼瞥见崔仲宇木然的两眼突然射出湛湛神光,神态宁静已极。视那柄直刺而来的金剑犹如无物。
王一萍心中略一迟疑,暗道:“莫不是他另有奇招制胜?”
王一萍掣回金剑,飘身掠向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