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击不中,接着又是“刷,刷”两剑。这两剑攻得又急又猛,寻常武林人物极难练到此种地步。
无碍和尚心中暗道:“怪不得你说话狂妄得厉害,原来还真有两手。”
随即大声喝道:“小僧已礼让三招,现在可要得罪了。”
男孩好似根本未将这和尚看在眼中,鄙夷地道:“有本事你就往外抖吧,谁还怕你不成?”
说话之间,一连又攻出六剑。
旁观的人早已看得眼花缭乱。王一萍却愈看愈奇,如非亲眼目睹,他真有点不敢相信,凭他这么点年纪,居然能将剑法练到这种地步。
无碍僧袍连拂,勉强将男孩攻出的剑化解开去。左手向僧袍中一探,抽出一柄短剑。
男孩一见,眼睛顿时一亮,笑道:“咦,原来你也带的有剑,留神啰,我可要施杀招了。”
无碍见了男孩施出的九剑,心中暗感骇然,本来他想单凭一双肉掌,两截铁袖,教训这男孩一顿。这时非但抽出那柄近年来已绝少启用的短剑,并且全神贯注,将小孩看成平生仅有的劲敌。
小孩剑法一变,欺身直上。
无碍决心施展师门剑法,用了八成真力,与那小孩战在一起。
那男孩身法愈快,剑招愈奇,而且招招辛辣,剑尖所指全是无碍的要穴。
无碍身法也异常灵妙。所施剑法,气势恢宏,看在行家眼里,立知他这套剑法决非等闲。
这是王一萍眼中看来如此。在四周观众看来,但见一片旋风,两条人影,回旋疾舞,斗到急处,连那人影也变得极淡极淡。
最奇的是两人斗得恁急,长短两剑竟一次也未激撞过。
蓦地里——
场中两人身影骤停,无碍和尚剑尖直指男孩前胸,右手两指钢箍一般,夹住男孩长剑。
男孩羞得满脸通红,紧握着长剑不肯撒手。
王一萍始终注视着场中两人,却未看清无碍和尚施的是什么招式,就将男孩制服。
无碍和尚松开两指,撤回短剑,寒着脸道:“俗语说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施主剑法精妙,小僧虽然承认,心中也着实佩服。希望小施主以后口头积德,不要欺人太甚!”
男孩随手将剑扔在地上,跑到干瘦老人面前,不依地道:“师父,你骗人,你说黄山没有人打得过我,这会儿却跑出个凶狠狠的野和尚来。”
干瘦老人睁开一双死鱼眼,阴阳怪气地道:“谁说他打败了你,不是你自己认败服输的么?”
男孩奇道:“我剑也被他夹住,人也被他制住,不是明明败了么,怎么说是自己认败哩?”
干瘦老人大不同意地摇着头道:“如果你跟他再打下去,焉知就真打不过他,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败中求胜的话么?”
旁观的人都觉得这干瘦老头讲话全无道理。可是王一萍却恍恍惚惚地听出他话中实在另含深意。
无碍已收妥短剑,见这师徒七人并无离去之意,正想上前逼问。那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早已捡起扔在地上的长剑,耀武扬威地道:“来,来,来,大光头,我师弟不行,还有我咧!”
无碍从那女孩拾剑挥剑的手法,看出女孩的身手决不在男孩之下,想起适才斗那男孩,若不是施出本门秘学七巧玲珑手法,胜负之数,果真难说。
听这小女孩说话神态,分明武功犹在男孩之上。胜她自问还有把握,但其余那五人,看样子一个比一个难斗。尤其是坐在虎皮上的那干瘦老人。
小女孩见无碍沉吟不语,也不出手,就撇着嘴道:“你可是不敢跟本姑娘过招?”
无碍和尚心想:反正事情已经惹上了,纵有天大麻烦,此刻也万无退缩之理。因此重新抽出短剑,凝神而立。
女孩也是满脸肃穆,目光盯在无碍和尚身上,并不急于出手。
双方对峙了片刻,小女孩玉臂疾震,剑化寒光,直向无碍和尚攻去。
女孩所施剑法跟那男孩完全相同,只是身法更见灵活,因而剑势也令人觉得更为飘忽难测。
王一萍看了半天,觉得那女孩仍无取胜之道。果然,两人堪堪斗到三十多招,无碍和尚又用制服那男孩的同一手法,将这小女孩制住。
小女孩挣了两下,未将长剑挣脱,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无碍和尚不由一愕,二指微松,并将指向小女孩胸前的短剑撤回。
小女孩猛一翻肘,一柄长剑,灵蛇也似,闪电般直刺无碍和尚。
无碍和尚惊叱一声,气运五指,疾向长剑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