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李元霸和宇文成都比武,金锤夺了凤镋。李元霸乘势摇起双锤冲成都的左右额角扫来,成都一看不好,赶紧来了大低头。两锤相碰,梆!一声巨响,直震得成都耳中蝉鸣。二马冲锋过蹬,李元霸在上首,心想,刚才立下了无悔状,本应将他一锤打死,哎,既然他的镋撒了手,反正他也输了,金牌归我了,就饶了他这条命吧!他举起右手锤,在成都头盔上晃,连连叫喊“我打你!我打你!我打你!”成都心说:我完了!二马冲锋过去了,成都纳闷:怎么没打呀啊放生呀!也许我死了,我这魂儿还明白呢?他把右手二拇指搁在嘴里,喀嚓,咬了一下,挺疼,知道自己没死。这时候,就听校军场上鼓声隆隆,人声呐喊:“好啊!真不错!金锤夺风镋啊!......”李元霸再往正西观看,啊!迎上来一大群。原来成都的十二名副将一瞧李元霸的锤夺了镋奔成都头顶砸来了,就都急了。有人喊了一声“哥儿几个,咱们一起上!”十二将鱼贯而上。李元霸一瞧,怎么着,要拼命啊,他双锤一摆,迎了上去。头一将胯下马,掌中槍,大喝一声:“休走,看槍!”李元霸拿右手锤就这么一撩:“撒手!”啪!就把槍磕撒手了.他这锤扁着奔对方头顶砸来了。噗!不单人死,马也趴下了。第二将上来搂头盖顶就是一刀,李元霸拿右手锤一找这刀,叭!刀也撤手了。双锤一摆,横着一扫,不容来将低头,噗!砸得他脑浆崩溅。这时候,第三将双鞭又到了。李元霸见双鞭朝自己砸下来,摆起双锤,叭!往左右一撩“走!”就听当嘟一声,对方双鞭撤了手。他又这么一盖锤,璞!又打死一个。校军场上众人一看,沾死碰亡,无不震惊
这时候,就见李世民到帅台前撩袍跪倒,口称:“万岁,微臣有本启奏。”杨广一楞,“卿有何事?讲!”“万岁请看,十二将崖战我四弟,这是什么道理啊!”李渊也跪下说.“万岁,十二个打一个,要不是我儿双锤勇猛,今天就完啦!请万岁您给微臣作主呀!”杨广说:“哎呀,你们先平身起来联自当问个明白。”丞相宇文化及一瞧校军场当中,带伤没死的哼哼哎哟,死人死马,狼籍一片。心说:万没想到此计不成十二将全完啦!下边李元霸还不答应呢。“哎!还有没有啦?要是有,上来打,全给你们打死!”成都一瞧,嗨!我不让他们这么做,他们偏来送死。跟着就听台上有人喝喊“下面听着,万岁有旨,召猛勇大将军李元霸、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上台回话。”李元霸说:“都哇,我要知道后头还有这个呀,刚才我这锤下去,你就完了。老皇叫咱们呢,台上讲理去!”成都闭口无言,心中寻思:噢,这个事不问可知,
必定是我爹爹跟十二将暗地涅合的。爹爹呀,皇上要查问我可要实话实说,就顾不了您了。
二将来到帅台旁边,下马上台。李元霸跪下叫喊:“老皇啊,我这儿给您磕头了,我可没忍得给成都打死,这十二个人是死催的,他们活腻了,全都让我给打啦!”杨广哈哈大笑:“哎呀,猛勇大将军,今天比试.我很高兴.你不但金锤夺凤镋,还锤轰十二杰呀!天宝将军。”宇文成都说:“臣在呢,给万岁叩头。”“你既输给猛勇大将军,为什么让十二将撒马鏖战李元霸一将,这是什么道理?”“哎,臣有下情容奏”“当面讲来”“万岁,这十二将跟随我多年,他们曾当着我爹爹的面,说过万一这场比武我输了,就一齐上来群战,这事让我给拦了,不许他们胡来。也许我爹爹暗地又跟十二将核计好,看我金镋脱了手,这才上来解救。说实在的,我宇文成都决无暗害猛勇大将军之心,望万岁明鉴。”“嗯,宇文丞相”“川臣在。”“是不是你暗地指使下二将群战李元霸呀?”“哎,微臣不敢。这十二将早有此意,被我拦阻,不料他们径自做了。”此时唐王李洲在一旁插言“万岁,听成都之言,丞相嫌疑甚大,请万岁详察,给微臣作主。”杨广厉声叫道:“宇文化及!”“臣在。”“这个嫌疑你是摘不开的。为这,要罚俸一年。联要将你这一年的奉赐予猛勇大将军,对你稍示惩诫。”“臣遵旨,谢主龙恩”李元霸没听明白:“我说老皇,罚他这一年俸怎么着?"“哎,这俸归你所有。”“好哟,我谢谢老皇啦!说了归齐,我说都唉,这牌子你摘不摘呀?啊?你不单得给我摘牌子,就为刚才你们不讲理,你还得给我大大地赔个不是。”杨广一想,也理应如此,就说:“来呀,搬个座让猛勇大将军坐下。成都你就赔个不是吧!”成都心里难受啊,谁让我输给人家了呢!哎,这些年的功劳,这么大的名誉,一旦化为流水。有人搬过座位,李元霸坐下。成都上前跪倒叩头:“啊,猛勇大将军,我这儿给您行礼了。”李元霸说:“都儿,什么行礼不行礼的,这事没什么,你既是给我赔了不是,得了,你就起来吧!”“多谢猛勇大将军。”成都站了起来。李元霸又说“我说都哑,咱们乱划拉这么大的时候,这牌子你到底摘不摘呀?”“哎呀,要不是您说,我还真把这碴儿给忘了。”说完,成都把他这面金牌哗啦啦给摘了下来,上前给李元霸戴上。李元霸用手在胸前掂这块牌子,哗楞,哗楞......“哈哈哈哈,我说都哎,你光给我戴这牌子还不行,你佩服你李四爷不佩服?”“哎呀,我是甘心佩服。”“你打心眼儿里头承认我第一吗?”“我当然承认您是天下第一名!”“哈哈!我说都儿,说了半天你没明自我这心里的事儿。在金殿上,我瞧这牌子金晃晃的挺好看,我说得明白,借我玩儿两天,玩儿够了还给你。你愣是不干,说什么你是天下第一啦,牌子是老王钦赐啦,要摘这牌子,就如同擦了你的脸面。结果怎么着?力挎双虬,你吐了口血,还不服气:今天校军场上我这锤又夺了你的镋。说了半天谁倒霉呀?那十二个小子倒霉,死的死,伤的伤。你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是要摘非摘,结果挤出了这么些事儿。既是你承认我是第一,这牌子呀,来吧!”说到这儿李元霸站起来,拉成都坐下,自己把牌子哗愣摘下来.“得了,这牌子还归你,你戴着吧!”成都不曾料到他有这么一手起身说道:“啊,猛勇大将军,这可不成。这争赌第一之事传播出去,尽人皆知您力挎双虬,金锤夺风镋,锤轰十二杰,得了第一名。我要再戴这牌子,不但脸上无光,人们还会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这牌子我是不能再要了。”“都儿,你听我说,哪能天下人都知道你输给我了呢!你戴着这牌子,还能保全脸面,保全名誉。要是有人说闲话,你就跟他说:“不错,我是输给李元霸了,我这牌子是替李元霸戴着呢!”这不就完了吗!”成都一听这个气:好你个李元霸,你这叫骂人不带脏字儿,我这么大个宇文成都,合算给你当牌架子。这时候,在场的人全听明白了,别看这李元霸象是痴傻呆茶,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傻。见成都执意不接受金牌,昏君杨广可说话了;“字文将军,既是猛勇人将军再,相让,你就接受了吧!还不给猛勇大将军道谢呀!”杨广给了个台阶,这事才算了结。成都忙说“多谢猛勇大将军”“得了,别谢了,以后谁要是背后戮打你,你告诉我说,你打不了我打他,我给你做主。”成都心说,合算打这儿后头有个给我做主的了,嘿,今天我这跟头算是栽到家了。事已至此,杨广传旨,对死伤将官,死者安葬,伤者医治,然后起驾回转晋陽官。
杨广同到杏陽宫,心里特别高兴。他想,现在我手下战将中不单有了文成都又出了个猛勇大将军李元霸还怕什么大魔国和各路反王呢!杨广在晋陽宫里玩乐了几天,这一天,忽然接到宇文恺派人星夜送来的奏折,说东都洛陽已经造成请万岁驾幸东都。前文书表过,杨广篡位后,就命越王杨素、将作大匠宇文恺为正副总监营建东都。后来杨素在京城虬髯公刺死,宇之恺升为总监。他逼着二百多万民日夜赶工,累死饿死的十之四五。今日昏君杨广听说东都洛陽造成,心里是喜上加喜。他传旨把文武群臣召到金殿之上,对大家言明东都造成,他要移驾东都,特别嘱咐唐王李渊说:“朕走后,晋陽宫交你代管,联要将世民、元霸带往洛陽,陪伴、保护孤家,不知你意下如何?”唐王李渊点点头,说:“既蒙万岁垂爱,就让他们陪驾前往吧!”当下杨广传谕文武百官、全军将士火速准备,择吉日起驾登程。
过了几天,昏君杨广带领着保驾的五伟多万人马浩浩荡荡通奔东都洛陽来了。简短截说,大军来到洛陽北门外,监造东都的宇文恺和翰林学士虞世基等人早已在那里候驾多时,他们将杨广接进新建成的显仁宫内。杨广歇了几天劳乏,这才登上八宝金殿问事。宇文恺向杨广奏明营造东都洛陽的经过,虞世基也把修建西苑的经过说了一遍。杨广夸赞他们说:“二位爱卿殚精竭虑,劳苦功高,应予嘉奖。联要看一看东都的三街六市,你们头前引路。”宇文恺等陪着杨广在洛陽城里三街六市这么一逛。杨广一瞧,内心不乐。洛陽自古是建都之地,现在怎么变成了一座冷落的城池?百姓贫困,买卖萧条,如此对大隋朝的脸面上不大好看。游完了三街六市,他下了一道旨意,把所有各州郡县的富商巨贾、大户人家搬进三千户来,充实洛陽城。
又过了些天,杨广让手下文武百官、内侍近卫陪他观赏西苑。这个西苑,是皇家的一个大花园子,坐落在洛陽的正西。它能有多大呢?东南西北各长五十里,方圆二百里地。这西苑里,南有五湖,北有北海,西有围场,东有苑囿。先说南边的五湖:东边的叫翠光湖,南边的叫迎陽湖,西边的叫金明湖,北边的叫洁水湖,当中的叫广明陰。每一个湖方圆十里地,周围广栽奇花异草。湖旁边筑了几条长提。在长堤上你走到一百步,就有一个亭子,什么四楞儿的、六角的、圆形的都不重样儿,五十步就有一个水榭,两旁桃红柳绿。湖面上龙船越波荡漾美不胜收。再看这片北海,方圆足有四十里。这水从那儿来的呢?原来在北边挖了一条龙鳞渠,将北边大河里的活水弯弯曲曲引进海内。这海的当中,竖起了三座山,一个叫蓬莱,一个叫方丈,一个叫瀛洲,是仿照古来传说的三座海上神山造成。山顶高出水面百丈开外,山上楼台殿阁,宛如仙境遵照杨广的旨意,在中问这座山上的正殿里塑造了一座铜像,有三丈三高。这是谁的像呀?就是他爸爸、开皇天子杨坚。他这个意思是:想当初爸爸您废长立幼,立我为东宫太子,后来您病到临危之际,听了宣华夫人之言,又要召见我长兄杨更。事在紧急,我只得对您无礼了。今日我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理应修造您的铜像永志纪念。在这个岛上头,我这儿喝着酒,多少美女陪着,也让您瞧着我怎么乐,看您还管得了我吗!杨广这小子跟他死鬼爸爸还犯狂呢!再说西边这围场。里面放了些个走兽,好比野外一般,就为杨广在里面跑马射箭,行围打猎。再看东边这苑囿,里面喂养着许多珍禽异兽,专供杨广赏玩。在北海的北边,沿着龙鳞渠,不远有一个院,不远又一个院,......一共造了十六院。这十六院,风光绮丽,各有奇趣。依次取名叫做景明院、迎晖院、秋声院、晨光院、明霞院、翠华院、文安院、积珍院、影纹院、仪凤院、仁智院、清修院、宝林院、和明院、绮陰院、降陽院。整个西苑周围的院墙部是琉璃做瓦,紫脂涂壁。苑内各种建筑包括北海兰山所用石头、木料都是打南方运来的奇材异料。以上所有这些,都是遵照杨广的意思,先绘成图样,按图建造的。建这座西苑,消耗了多少民脂民膏,害死了多少黎民百姓啊!
昏君杨广带领众人天天在西苑游逛,方圆二百里地,接连六天才转完。杨广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可心,当下传旨命人取大量金帛厚赏字文恺、虞世基等人。再一想,园林虽好,奈何无有美人,岂不煞了风景!想到这里,他又传下一道旨意,命自己两个心腹之人,一个是太监许庭辅,一个是近臣封德彝,做为饮差大臣,带着手下人等,遘奔江南,精选绣女三千人。什么叫绣女呀?所要的绣女不但五官相貌,身材体态,都得艳丽超群,还得有学问,什么琴棋书画呀,刺绣呀,都拿得起来。杨广限这两个钦差在两个月内必须办齐,把三千绣女送到西苑,充实这十六院。又命他手下一个随身的大监马守中主管西苑,是为西苑令。让他按照长安城御花园的样子,把西苑布置停当。简短说吧,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一切事情都齐备了。洛陽城里迁进了富户,很快就繁华起来了。三千绣女也都选齐了。杨广和肖后从绣女当中挑选出十六名出类拔萃的美女,封为四品夫人,命他们分管十六院之事。这昏君经常在夜间到西苑来玩。他骑在马上,周围成千美女有骑马的、有坐二人椅的,陪着他游玩,什么琵琶呀,丝弦呀,吹打拉弹,八音齐奏,同唱《清夜游曲》。这《请夜游曲》是杨广自己编的,他就爱听这曲儿,每夜游逛西苑,总要命美女歌唱。
快过年了,杨广又想了一个办法。他传下圣旨,向中原四外的小国国君、部族酋长撒下请帖,要他们都到东都洛陽来。正月十五洛陽城里要大放花灯。事先布置得甭提多好看啦!买卖辅面油漆彩画、悬灯结彩,连门帘都换新的。那些远方的国君、酋长接到大隋朝的请帖,不敢不来,一个个率领随从人等,携带贡品来到洛陽。他们走街串市,真是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各样买卖家都是货物丰隆,特别是卖古玩的、卖珠宝的,更是殊光宝气,阔得邪行。到了菜市上,放青菜的席子全都是现织的,这席四角上织着龙头图样,叫做龙头席。客人们到茶馆喝茶,喝完了给钱不要,伙计说我们这儿蝎茶不要钱到饭馆吃饭,也是白吃,给钱不要,伙计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应酬。这时正是冬景天,街道两旁树木全都裹着绸子、缎子,没有树叶了,就拿绿色的续子绢纱装扮。远方来的客人们猛一看,哎呀,这个洛陽城太阔了!细一想大隋朝的皇上蒙人哪!怎么?我们一路行走,瞧中原有多少穷人吃不上饭,衣不蔽体,以至冻俄而死。到了东都,我们在饭馆吃饭不要钱,连树木都穿绸挂锦,你们有这么多的粮食、绸缎,为什么不救济百姓,使人人都得温饱?如此大摆阔气,是蒙哄不了人的。
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洛陽城里大放花灯,通宵达旦,成宿不关城。杨广带着文武百官在瑞门城楼上观灯看戏。端门左右是来宾的看台。东西还有两个演乐的大台子,奏乐的有一万八千人,当时各样的乐器无一不有,乐器的声音顺风飘扬城外几十里地都能听到。在端门街上摆设着角抵大戏,表演杂技、歌舞的有三万多人。有的扛鼎,有的耍车轮,耍坛子,有的脚踩在悬空的绳子上对舞,有的吞刀吐火。还有四、五个人都在膀子上顶个竿儿,竿儿上有人拿大顶,址顺风旗,你这个竿儿上的人往我这个竿儿上蹦,我这个竿儿上的人往你那个竿儿上蹦,真是百戏杂陈,无奇不有。最后蹲底是什么呢?这竹目开一场,仿佛街上来了大水,水里头有龟鳖虫鱼各样的水兽。从中跳出来个舍利兽。舍利兽游完了,啪嚓来了个大鲸鱼。鲸鱼这么一出场啊,所有龟鳌虫鱼全都撤了。这鲸鱼脑瓜顶上上喷出雾来有好几丈高。国宾们、酋长们全都瞧愣了,心说到我们那地方可没这玩艺儿呀!这鲸鱼喷着雾,叭!一鼓劲儿,烟雾弥漫,眨眼间瞧不见了。俗话说,打闪纫针,就讲究这快劲儿。霎时烟消雾散,鲸龟无踪无影,却出来一条七、八丈长的大黄龙,这个节目名叫“黄龙变”。节目演完,大伙齐声喝采,“好啊,好啊!”昏君杨广看了哈哈大笑,他不想,灯节折腾一夜,要糟践人民多少血汗钱呀!他爸爸杨坚开国创业,好不容易积累下的财富,全让这小子给挥霍啦!
过了正月十五,外方客人陆续走了,杨广仍然是一头扎到西苑里,率领宫女做长夜游。苑内树木照样是绸缎缠身,剪彩为花。北海里不准结冰,派船天天巡视,见冰就砸,还要栽种荷花、慈姑、菱角、水草。这个昏君不知道怎么玩好了,简直乐大发啦!到了开春,他下了一道旨意,要看管西苑的太监按花谱栽花,凡是花谱上有的,西苑里就得有。马守中遵旨照办,按照花谱各种花全种上了,唯独有一种花,名叫琼花,谁也没见过,也不知到哪里去找花种。因此,他将花谱恭呈御览。杨广指着花谱上的琼花,问宇文丞相:“为什么北方不见此花?”宇文化及奏道:“万岁,这种琼花生在南方,北方土寒,无法培植。听人传说,琼花又叫吉喜之花,见花则吉,遇花则喜。这种琼花树特别的大,四人合泡,花白如玉,蕊瓣团团,那样子有点儿象聚八仙花。花有异香,不同凡品。花落不着地,飘然而去。人们都这么说,可谁也没见过。”杨广一听,想我身为一朝人王地主,这种吉喜之花,我是非看不可呀!干脆我下道旨意,到江南江北一带,不论是谁,在哪儿见到这种琼花,将画图献上就是奇功一件。想到这里,他就叫承相把这道旨意传下去了。
过了不到两个月,这一夭,杨广正在金殿理事,外边有人进来禀报“启奏万岁,外面来了一人,背着花图,在朝门候见”杨广一听,真有进花图的来了。“来呀,看此人身上如无夹带,就带上殿来,联要问话。”“遵旨。”不一会儿,有内待领着,将进花图之人带上了八宝金殿。杨广一瞧,此人身高八尺,头戴宝兰色平顶四楞巾,身穿一件宝兰色大氅,背上背着个纸卷儿。内侍说“你见驾吧!”此人这才跪倒叩头,口称:“草民王世充见驾,愿万岁万寿无疆!”“王世充,你抬起头来,待孤一览。”“谢万岁”王世充一正面,杨广见他年纪不过三十来岁,直鼻阔口,须发卷曲,问道.“王世充,听你说话象本地人口音,你从何处而来?”王世充说:“启禀万岁,草民祖籍洛陽,此行是从江都郡而来,在江都县城内有座蕃厘观,当家的老道士张金钵是我的恩师,我在他手下学习武艺。我老师见到官府贴的榜文,知道圣上寻找琼花。蕃厘观内藏经楼前正有这样一株琼花树,与榜文所画的图形一模一样。我老师这才照真花绘制花图,特命我前来进献。”杨广一听,呵呵一笑“既是这样,你身后背的可是这花图吗?”“正是。”“取下琼花图,孤要观看。”王世充把花图解下,内侍接过去,摆在龙书案上,展开画轴。杨广看罢,拊掌大笑:“果然是琼花图,来呀,把这花图给我挂在后宫。”内侍应声‘遵旨”,把花图拿了下去。“工世充。’,“在。”“三日之后,联差人带我的旨意跟你返回江都,将蕃厘观改为琼花观,在里面要为我修一座八宝金殿和一座观花楼。联封你为江都宫监,封你老师张金钵为看花大巨。”“谢主龙恩。”“来人哪,赐王世充冠袍带履,带他去沐浴更衣。”有人给工世充带下来,招待一切。三日之后,杨广旨意下,命许庭辅、封德彝带着八宝金殿和观花楼的图样跟工世充奔江都去了。
这江都,也就是扬州,又称广陵,杨广年轻时曾经奉父命在此镇守。扬州到洛陽少说得有两千多里。杨广想,我要到扬州看花去,路途遥远,坐车也好,骑马也好,太累呀!何不把扬州修成南都,既可以赏花取乐,又可以威慑江南盗贼,提取江南财富,何乐而不为?除了长安,又有东都、南都,我想在哪儿呆着就在哪儿呆着。他想来想去,既然骑马、坐车下扬州都不舒服,哎,我坐船去吧!可是沿途都是东西的河,没有南北的河,怎么办呢?又一想,对.开一道南北的河,带着我的皇后、妃殡一齐下扬州。他在宫里画出了一张图样,这条河要由洛陽的西苑出发,往东直顶到荥陽,再奔淮北、淮南、山陽,直到江都县。画好之后,立即下了一道旨意,命镇殿将军麻叔谋为开河总管。这个麻叔谋原名叫麻枯,在前文书“南陽关”中已经露过面,他是丞相宇文化及的干儿子,为人残暴成性。随后杨广又下了一道旨意,叫令狐达火速造大批龙舟,以备游幸江都之用。
麻叔谋接到圣旨,满心欢喜。宇文化及把他叫到相府,说:“叔谋呀,这回开这道河,名叫汴河。你这个开河总管是我跟万岁给你保举下来的。这个汁河,你打算怎么个挖法?”麻叔谋想了想,说:“我遵旨照办,万岁让我怎么挖我就怎么挖,这里头难道还有什么说的吗?”丞相说:“干爹一向待你不错,这事你得听我的。现在天下到处造反,皇上移驾洛陽,大兴土木,老百姓对皇上更不满啦!我看隋朝早晚有亡国的那一天。这回趁着挖汴河,咱们得大大地搂一通。”说到这儿,他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单子来:“你看看。”麻叔谋接过一看,“啊!”他一吐舌头:“我说千爹呀,要是照您这个主意办,帕们爷儿俩可就大发了。虽说人家惹不起我,可也许往上告我,那怎么办呢?”“哎,有什么事隋,我给你兜着。就是说有人走折子告你,这折子我得先看见吧,我给压起来。你只管干你的。就算隋朝亡了国,咱们爷儿俩这钱,这辈子也花不完了。”麻叔谋说:“好嘞!干爹,我就照您说的去做,有什么漏子反正有您哪!”,“叔谋呀,这帐头咱们爷儿俩怎么分哪?”“这我绝对不能亏负干爹您,咱们爷儿俩二一添作五。”哎!咱们还是二八分帐吧!”“那不合适哪能我来八成、您来二成呀!”“我说你这小子怎这么糊徐,是我落八成,你落二成。”麻叔谋一听,合算倒二八呀!“我这八成不白落.有人告你,我准给你捂着,你还不明白吗?”麻叔谋转了转眼珠,说:“好,咱们就这么办吧!”麻叔谋想子什么呢?我呀外头来了七个告诉你来了仨,我先来个六成,这仨当中我再分二成,反正这事隋得我做去。汴河还没开呢,这爷儿俩先分上脏啦!
现在宇文化及心里想什么呢?他想的是当初北周是找们宇文氏家族做天下。杨坚的女儿许配给周宣帝宇文赞做了皇后,这宇文赞荒婬无度,杨坚官居宰相,总揽大权。宇文赞做了两年皇上就死了。他儿子宇文阐刚刚八岁,继位之后,全仗着外祖父杨坚办理国事。后来杨坚干脆就把天下夺过去了。为这事,宇文化及怀恨在心,他打算再给大隋朝和弄趴下。赶上杨广这小子是个洒色之徒,惹得天下人怨声载道,宇文化及看到机会来了,暗中盘算:别看你杨家得了我宇文氏的天下,现在我也是当朝的首相,到时候,这天下还得复归我宇文氏。他心里这么想,可不敢明说。
再说麻叔谋,他见圣旨上立写明由三月开始挖河,八月底要完工,不能误了杨广下扬州瞧琼花,于是赶快带着两千人由东都走下来了。当时老百姓的罪孽真是没个完,修东都也好,盖西苑也好,都抓民佚,这些工程好容易完了,没想到汴河又下来了。麻叔谋带的两千人,就管用白粉撒道,撒过了道,丈量好,这个地方归什么县管,就交给本县了。订下日子,限期完成。当地官长召集百姓,派劳役,男丁不够,没男的,女的也得出。这里面,丞相给出了个什么主意呢?他让麻叔谋先摸清挖河经过的大村子里有多少老财,跟着在村子当间撒白道,贴出告示,说奉旨挖汴河,这个村子于挖河有碍,限三天以内腾空。当村的老百姓这么一搬家受不了啊,必得托人哪,弄钱哪,运动这个挖河的总管,甭管怎么着,把这个村子保住。麻叔谋这小子心狠手辣,比如说估摸这个村子能趁百十来万两银子,他张口软兜着底儿地要:“你们给我弄一百万,三天交上来,我就把河道改一改,这个村就保住了,三天交不上来,这个村子就算抖落了。”挖河道上要是遇上大庙,和尚庙也好,老道庙也好,就在这座庙山门头里撒白道,告诉你三天掇家。到三天搬不走就给这庙拆了。拆庙的时候,他把佛脏全盗走。什么叫佛脏啊?就是安藏在佛像肚子里的好东西,什么珍珠玛瑙呀,翡翠宝石呀,他看着拆,全归他。要是庙里托人情,把钱递够了数,这庙就保住了。再比如说,要是遇上讲究的坟地,一看碑楼飨殿,石人石马,麻叔谋就让人在坟地的当间撒白道,通知本家赶紧在三天以内起坟,要不就拿钱来。就这样东讹西诈,这小子银子就来扯啦!
单说这一日,汴河开到山东曹州管辖的地界。麻叔谋骑马这么一绕弯,瞧见一片坟地,嘿!这片坟可真象样,不问可知,这家老上辈必是个做官的。“来呀!小子们,在这座坟当间给我撒白道。”“好啦!”这儿正在撤白道,有瞧见的人,知道东边半里来地是看坟的住处,就跑去跟看坟的说:“王二哥,你映瞧瞧去吧,麻叔谋奉旨挖汴河,正在这座坟当间撒白道呢1”王二一听,赶紧抢步过来,说“诸位诸位,哪位是总管啊广有人指指说:“这位就是总管。”王二过来说:“您是挖河的总管吗?”麻叔谋说.“不错,什么事呀?”“为什么往这坟上撒白道呀?”“你问为什么撤白道啊,告诉你,奉旨挖河。你是干什么的?”“我是看坟的。”“行行,你既是看坟的,赶紧给你们坟主儿送信,限期三天,赶紧起坟。”“三天!就这么好几十个坟头,愣给起了,那哪儿行啊!这坟你不能动。”麻叔谋一听,说:“呸!什么?这坟我不能动?”“我要说你不能动,你还就动不了。”“呸!我说看坟的,告诉你说,除了当今万岁他爸爸的坟我不敢动,余剩下没有我不敢动的坟,你说说这是谁的坟?”“虽说不是当今太上皇的坟,这坟你也动不得,你应当买四两棉花先纺一纺,访明白了,你就不敢动了。”这到底是谁家的坟呀?“谁的坟?这是曹州孟大帅的祖坟!”“哈哈哈哈!哎呀,我当是谁呢,不就是小盂吗!”“什么?小孟!”“对啦!你告诉他,三天起坟罢了,不起坟挖河的过来,就给抖落了。就提我麻叔谋说的。”看坟的王二急忙奔庄上孟海公老家的上房。孟海公正在家里。王二气冲哼地进来,跪下就磕头:“大帅,气坏了我啦!”孟海公说“工二,快起来,出了什么事呀?”王二就把麻叔谋奉旨修汴河限期三天起坟的事一说。孟海公眼珠一转,想了想,说:“王二呀,你去找那个麻叔谋,跟他客客气气地对付着说,就提我家帅爷说了,同在大隋朝做官,请他高抬贵手,划出个道儿来,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坟保住。”王二赶紧来到总管的营帐。麻叔谋正在帐里跟几个至近的喝酒呢!他一边喝一边说:“孟海公这小子自打当了曹州大帅,听说可趁啦!甭管怎么着,反正他得来求我。”正这儿念叨,有人进来禀报:“将军,看坟的王二求见您。”“我就知道他得来,快领他进来”工二进来把孟海公的话如实一讲,麻叔谋听了,哈哈一笑:“这还差不多,这么办吧,也甭管我怎么为难遭窄,必得想办法给这坟保住。”说到这儿,他伸出一个二拇指来:“你让他给我弄个整儿就完了。”王二一瞧不明白伸一个手指头要个整儿是要多少,就问:“要一千两?”“什么!一千两?千脆甭给了。”“那是一万两”“一万两?”那就十万两?'”“哎,一边呆着去,没告诉你要个整儿吗?”“您干脆直接说吧”“我要一百万两。我早听说了,自打定彦平辞职,他接过这个曹州大帅,这些年趁大发啦!拿出一百万两,他家祖坟就保住了,要是动了我这个整儿,这坟是满抖落。”“是了您哪!”看坟的告辞,到了帅府见孟海公这么一学说。孟海公说“啊!好了。明天你告诉他,我尽力而为,给他凑二十万,无论如何把那个白道儿涂喽!”看坟的领命又去了。
孟海公越想越恼,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了一道告发麻叔谋勒索钱财的折文,用火漆封好,叫手下亲兵送往东都。好在东都不远,一昼夜间就赶到了。这封折文送到丞相宇文化及手里,当然就给压下了。
这看坟的第二天来找麻叔谋,这么一提:“我家帅爷实在是掏不出来,甭管怎么为难,给您凑上二十万。”麻叔谋一听,说“不成不成,差远了,差大发了。告诉他说,我再等他三天,三天凑不上,就抖落坟了。”“好嘞!”跟着看坟的回去报告孟海公,孟海公说再给他添二十万。到三天头上,看坟的跟麻叔谋说又凑上二十万,还是不成。回去一说,孟海公说再给他添十万。简短截说吧,左三天,右三天,慢慢添着,慢慢磨着。孟海公想,趁我跟你磨价这工夫,皇上见到我的折本,一给我做主,这坟不就保住了吗!可是连递三个折本,一直未见回音。这边漫慢添来添去,已有一个多月,一直添到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麻叔谋想,我的心气儿是要个整儿,差这一两银子,他就不让我可心,那天就对王二说:“你回去呀,就提找说的差一分一厘一毫一丝,差个银子渣儿,差点银子面儿,凑不够一百万两,这事还是不成。”看坟的回到孟海公劝,就说:“帅爷啊麻,叔谋说,他这个整儿不能打破了,差个银子渣儿,差点银子面儿,还是不成。”孟海公一听这个气,心里暗骂昏君杨广,我连递三个折子你到底不给我做主。他哪里知道,他那三个折子送到洛陽都让丞相给压下了。他越想越气,哆哆嗦嗦对王二说:“你给麻叔谋送话去,就提我家祖坟不要了,我没钱给他!”王二又来到营帐,麻叔谋忙问:“怎么样啊,我这个整儿给我打光了吧?”“啊,嘿嘿,我家帅爷说他没钱,这祖坟不要了,您随便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完了。”麻叔谋一听,哎咳!嘿!这小子制我一下子,他不是不要了吗?“来呀,抖落他这个坟了”他带领手下人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孟家的祖坟给抖落了。曹州大帅孟海公闻报,咬牙切齿,愤恨难当。他回到曹州帅府,召集大小将商议,一齐反了大隋,到处张贴告示,扯起了反旗。他自立为曹州顺义王,招兵买马,积草囤粮,准备有朝一日,非要麻叔谋小子的狗命不可。这事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麻叔谋,毁了孟家的祖坟,在这里闹腾一个多月,带领众人往南又走下去了。走来走去,到了宋州地面。他骑马这么一遛弯,喝!眼前这座庙真叫不小,前后七层大殿,后面带藏经楼。到了庙前这么看,山门上头有块立额,上写三个大字“钢佛寺”,看下面落款,知道此庙是汉代修建。他心想,就冲这座庙的气派,非趁点么儿不可,对手下的兵丁说:“来人哪!在山门前头给我撒白道,把庙门叫开,告诉里边和尚,就说这庙于河路有碍。”当兵的叭叭叭叫庙门,里边小和尚开门出来一瞧,吓了一跳:“哎呀!阿弥陀佛。老爷们,你们有何贵干呀?”当兵的说:“告诉你们老当家的,我们是奉旨挖汴河,这座铜佛寺正当河心,限三天搬家拆庙,如果你们不拆,我们就给拆了。”小和尚一听什么?拆庙!赶紧到后边方丈院见老和尚,说:“师父,可了不得,有人拆庙来啦!”如此这般跟老和尚一说。老和尚一听,说:“哎呀,这都是从哪里说起呀!走,我去见见他们去。”这老和尚带着徒弟们出来,问道:“我说诸位老爷们,哪位是官长呀?”有人一指麻叔谋,老和尚过来:“哎呀,我说这位老爷,洒家给您念阿弥陀佛了,是说我们这庙于河路有碍吗?”麻叔谋给嘴一撇,喊道:“老和尚,你甭念阿弥陀佛啦,我这是奉旨挖河,赶紧搬家,难道说你还敢抗旨不遵吗?”老和尚一听就跪下了:“阿弥陀佛!老爷,我这儿给您磕头了。虽说您是奉旨挖河,难道说佛爷也得跟着遭难吗?不瞒您说,这座古庙,前后七层殿,还有跨院、藏经楼,所有佛像全都是铜的,甭说三天搬走,您给一年也搬不完,再说可往哪儿搬哪!请您到里边看一看,给想个办法,千万不要毁坏佛祖啊!”麻叔谋一听,嘿嘿一阵冷笑:“这我自有办法,我说了就得算,你就别多管了。”老和尚跪在地上嘭嘭嘭直磕响头,后面小和尚也都跪倒哀告。麻叔谋把脑袋摇晃得跟车轮似的,说什么也不成。他回到营帐,命令手下人明天拆庙,把佛像拉例,用大锤砸碎,门口架上几座护,既便佛脏里没有好东西,化了铜,也不少来财。再说庙里老和尚一想刚才这阵势,赶紧把他的五、六十名徒弟叫到一起,说:“徒弟们,这个庙一拆,你们能到别的庙更好,要是没处去,就回娘家去吧!”大伙问:“那您怎么办呢?”“我呀,我跟这个麻叔谋拼了!”庙里还有些浮财他给徒弟们分了。这些徒弟们劝老和尚不听,自己不走,老和尚又不答应,万般无奈只好散伙,各自逃命去了。
书要简短。到了次日,麻叔谋带着兵围了铜佛寺,进到庙里头,让当兵的在大殿前和每座院子里都架上炉。兵丁们闯到各层殿里面,见到拿得动的佛像就往外搬,往炉里扔,拿不动的就用锤砸。大殿里那尊如来佛像足有一丈来高,它太沉哪!拉倒以后,几个力气大的抢起轧油锤乒乓乒乓一通砸,先给佛爷的脑袋砸下来了。再把中身砸开,里面还真有佛脏,当初铸这像的时埃,把许多珍珠、玛瑙、翡翠、宝石装了进去。麻叔谋在旁边看着,见一样拿一样。一会儿毛夫,院里点起火炉,拉起风箱,熔化佛祖金身,烟雾腾腾就见这老和尚跪在院子里头,闭目合掌,口念“阿弥陀佛”,口说道:“佛祖啊,常言说得好,国家将兴必出祯祥,国家将亡必出妖孽,大隋朝出了无道的昏君,派来这样的匪徒,愣给佛爷的家给拆了。佛祖啊,您早早地显灵吧,让这些乱臣贼子、各路妖魔早早遭报啊!”麻叔谋一瞧这气,他嘿嘿一笑:“我说秃驴呀!怎么着!让乱臣贼子旱早遭报,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是和尚都走了,你不走,跪到这儿,你打算干什么呀?难道说你就能让佛爷显灵显圣吗?”这老和尚挺身站将起来,眼睛一瞪,用手按住胁下挎着的戒刀,高声叫道:“麻叔谋呀!我有几句良言相告,你要听了。”麻叔谋一瞧这和尚摇摇摆摆、指手划脚、正而八经、大大方方那个劲儿,就说:“哟哟哟哎,你还有什么良言可说呀?”老和尚说:“你这贼子,奉旨挖河,洒家我早有耳闻。由洛陽起直顶到铜佛寺,庙你给拆了多少,村子你给挑了多少,坟墓你给抖落了多少,你已经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今天洒家我就与你拼了吧!”老和尚说到这儿,就好象凶神附体一般,用手撰住戒刀的刀把,一摁弹簧,仓楞楞楞楞,戒刀出鞘。老和尚扑向麻叔谋,扬起刀,劈头盖顶砍将下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