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少受“易”先生知为传注之学而已,中岁求老庄,而后知“易”之外有不谋而黙契者。古之达人,其所至到无所不同,然但亦见其理,诚有是而未悟其得于心者。晚复为佛氏学,读大乘诸经,始廓然洞彻,知前所闻无一非真实语,既信之不疑。则日用践履无适而不与心会,虽欲俯而复从前日之言,有不可得者。
今年夏,暑雨弥月,卧载忻堂,百念无复于其中。案头适有老氏书,偶取诵之,始模执笔在旁,时记其所欲言,不觉阅九日而终篇。
盖余初未尝有意于言也,其间杂以易及佛书,口到即言,不复更有所适;或讥余不应如是,必有议于后。余笑曰:此犹求于昔日之吾也,当以今吾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