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沈偕秀才父,以其晚年,自号曰“东老”。好延宾客,多酿美酒,以供殽馔。苟有至者,无问贵贱,悉皆纳之,尽欢而去。广置书史,百家传记无不韫藏,以此为乐,乡里素所推重。西邻虽巨富,鄙吝猥墨,窃比东老,固不足侔。
一日,有术者造谒,与东老对饮,高谈琅琅,洞达微妙,经史佛老,焜耀言表,夜以继日,酒屡竭壶。术者神色愈若自得,屡诘姓氏,终不答也。因以石榴皮书于壁曰:“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余。白酒酿来因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又题曰“回山人”。东老大醉,遂失其去。
后人多以谓吕先生也,特以回字易其姓耳。所题之字,削去更生。后东老竟以寿终。此事亦具载于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