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老七注视着桌上的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醉?”
“因为你看到的刀,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刀,不是你的幻觉。”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
鹰眼老七在这声音说了一半时,突然回头,但是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声音依旧从他耳后传人。
鹰眼老七颓然回头,拿起桌上的刀,道:“这就是我的刀吗?”
声音响起:“本来是你的。”
鹰眼老七道:“现在呢?”
“现在也是你的。”
“那你为什么把刀拿走几天?”
“因为我要偷刀立威。”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这样你才会来长安。”
“你很了解我,你是谁?”
“我不了解你,我是陆小凤。”陆小凤说完,人就坐在鹰眼老七的对面。
鹰眼老七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引来长安?”
陆小凤道:“因为我希望我的日子过得舒服。”
鹰眼老七道:“这跟你过日子有关系吗?”
陆小凤道:“有。因为你去找西门吹雪的时候,住在他家的人,刚好是我。假如我不把你引走,你没事就来烦上半天,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鹰眼老七道:“你为什么会住在西门吹雪家里?”
陆小凤道:“因为我要等他回来。”
鹰眼老七道:“他去哪儿?”
陆小凤道:“去接沙曼。”
鹰眼老七道:“沙曼呢?”
陆小凤道:“没有接到。”
鹰眼老七道:“没有接到?”
陆小凤道:“所以我才来长安。”
鹰眼老七道:“沙曼在长安?”
陆小凤道:“我不知道。”
鹰眼老七道:“那你来长安找谁?”
陆小凤道:“找你。”
鹰眼老七道:“找我?找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沙曼去了哪里。”
陆小凤道:“你知道。”
鹰眼老七道:“我知道?怎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知道,而你却知道我知道?”
陆小凤道:“我就是知道你知道。”
鹰眼老七迷糊了。
陆小凤又道:“我也知道你其实并不知道沙曼在哪里。”
鹰眼老七更迷糊了。
陆小凤道:“可是,我知道你知道另外一个人在哪里。”
鹰眼老七的眼睛亮了一亮,道:“这个人知道沙曼在哪里?”
陆小凤笑了,可惜少了两条“眉毛”。
陆小凤道:“我不是说过,你一点也没醉吗?”
鹰眼老七道:“这个人是谁?”
陆小凤一字一字道:“宫九。”
鹰眼老七在喝第十六碗酒的时候,客店的大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陆小凤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喝下第二十四碗。
大厅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也没有别人,只不过现在忽然多了一种声音。
一种很多暗器破空的声音。
陆小凤反应虽然快,还是慢了一点点。其实慢的不是他,是鹰眼老七。
因为鹰眼老七虽然没有喝醉,但喝了二十六碗火辣辣的烧刀子以后,反应总是差很多的。
所以当陆小凤拉着鹰眼老七的手,往上冲的时候,已经慢了。
陆小凤当然没有受伤,受伤的只是鹰眼老七。
因为暗器招呼的对象,根本不是陆小凤,而是全部射向鹰眼老七。
他们要杀的人,是鹰眼老七。
冲破屋瓦,冲到街上,陆小凤并没有去追杀发暗器的人。他有两点理由不必去追杀。
——发暗器的人,暗器发出后,一定分头逃走,绝不会理会对方是否已中暗器死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假如他们要查看,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