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李世民,徐茂功偷逛御果园,单雄信闻报,飞马赶来。他闯入园中,抬头往秀金山顶冼心亭上观瞧,影影绰绰的象是李世民、徐茂功在那儿喝酒。他抬腿摘下了热铜钉钉狼牙槊,用手一指,喊道:“呔!胆大的李世民,你竟敢偷逛咱的御果园,俺单雄信来也!哇呀呀呀!……”这一嗓子,跟一声雷似的,李世民瞅不冷子听见,叭嚓!吓得把手中酒盅扔掉了。忙叫:“徐王兄,这便如何是好?”徐茂功说:“千岁,您沉住气,随我来!”二人走出亭子,徐茂功把左骖逍遥马解下来,让李世民骑上,可是不让他走,怕是单雄信看见他从哪条山道下的山,在下边圈他。单雄信见这俩人不下山,一拱裆,马顺着东北山道上去了。到离亭子三箭多远的地方,徐茂功看见了,说:“千岁,您赶紧走!”说着在他那马后胯上啪啪啪击了三掌。李世民鞭子一摇,啪!哗愣愣愣,左骖逍遥马顺着西北这条山道就跑下去了。
单雄信催马来到亭前,徐茂功上前一把揪住马嚼环,说:“五弟,我这儿给你跪下了!”单雄信把眼一瞪,说:“徐茂功,你竟敢同着李世民偷逛御果园!”“五弟,这完全是我的错,你蚕是伤了秦王,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冲着我,咱们可是一头磕在地下的兄弟,你就饶了他吧!”徐茂功下跪哀告,拦住去路。单雄信可真急了:“徐茂功,告你说,为了报杀兄之仇,今天我非杀李世民不可。甭废话,你撒手不撒手?”徐茂功死死揪住马嚼环不放。单堆信把槊摇起来,呼!直奔徐茂功头顶砸去。徐茂功再不撒手可就不行了,他往后一仰身打了俩滚儿。单雄信这一槊打空了,他一拱裆,马往前闯,嗒嗒嗒嗒,顺着西北山道追下去了。徐茂功爬起来,赶紧解下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也下西北山道。
李世民催马紧跑,忽听后面喊叫:“小秦王,你跑不了!”知道单雄信追下来了,吓得魂不附体,只好加鞭紧跑。下到平川地,过了百灵台,穿出三道园门、二道园门。跑到头道园门这儿,他把胯下宝剑抽出来了。看园子的不是兵丁,不敢拦阻,放他跑过了头道园门。他穿过牌楼,顺原路到了洛陽西门外关厢,穿过去,沿着护城河西岸往北跑。拐到城西北角,这儿双方以河为界。后边单雄信紧追不舍,越来越近,不住地喊:“小冤家,你哪里走!”李世民回头一瞧,就差一箭多远了,急得他直喊:“我是秦王,何人前来救驾啊!快来救我一救啊!”
事也凑巧,河里有两位正洗澡呢,谁呀?程咬金和尉迟恭。因为天气炎热,俩人相约到双方搭界的护城河洗澡,图个凉爽。到了河边,人脱衣服,马卸鞍帐。这匹抱月乌龙驹一看主人把身上零碎都摘光了,噗咚一声,跳到水里去了,它也热呀!那匹斑豹铁骅骝也不示弱.你跳我也跳,它也下去了。马会凫水,两匹马在水里可欢了。程咬金说:“兄弟,瞧这两匹马多精神,你也往下蹦呀!”敬德说:“不成,我不会水。”“旱鸭子呀,你在靠河边水浅地方和弄水玩,可别让水没过肚脐眼去,瞧我的吧!”程咬金俩胳膊伸直,身子往前一蹿,噗咚!直溜溜钻到水里去了。他浮上水面,唏里哗啦,!唏里哗啦,就游开了。什么马搂呀,狗刨呀,仰面朝天呀,扎猛子呀,他全会。这时两匹马洗舒服了,到岸边湿沙子上一趴。敬德见程咬金玩得自在,心里馋得慌,就说:“四哥,你可真有点意思。”程咬金说:“那还用说,你也下来呀!”敬德叹了口气,说:“哎,早知道这么好玩,当初我小时候也应该学会凫水。”程咬金心眼一转,这坏可就上来了。他说:“我说老黑呀,想到当间来玩,我有主意。我给你作个水骆驼,你骑我拉。”敬德不明白:“四哥,什么叫水骆驼呀?”“你瞧我的。”老程让敬德把他的裤子、腰带、腿带取了来,他把裤子在水里蘸湿了,再拧得干干的,拧到一点滴不下水来,用两根腿带把俩裤腿扎紧,双手撑着裤腰在空中一抖搂,一转圈,空气就灌到裤腿里去了。再把裤腰掐住,俩裤腿和裤裆鼓起来了。他用腰带把裤腰那头系上,本应系个死扣,却成心系了个活扣。把这“水骆驼”往水里一放,说:“老黑呀,你趴在这裤挡上,俩裤腿就跟俩翅膀似的,我在头里凫着水,拉着腰带,带你在水面上走,舒坦极了。怎么样?”敬德哈哈一笑:“四哥哎,这玩意儿可真不错。”说着就趴到裤裆上了,程胶金在前边凫水,拉腰带,嘴里叫着:“骑骆驼喂!”敬德在水庄上忽忽悠悠,颤颤巍巍,一点点往前走,高兴地喊:“真有意思啊!”没想到走到水稍深点的地方,程咬金突然一扽,活扣开了,水灌进了裤子。敬德咕咚一下就掉水里去了,水没到胸口上边,淹不死,也动不了。程咬金游到河岸上一坐,瞧着敬德转腰子。敬德说:“四哥,要干,水快到下巴颏了,我要喝水了,你给找打个主意吧!”程咬金说:“哈哈.老黑,今儿该你着点人急啦!叫我好听的,我给你拽上来,要不然,你就那儿呆着吧!”敬德心里这个骂:好小子,你成心整治我!又一想,这会儿我得委屈点,待会儿上了岸,我非你打成烂酸梨不可!他忍着气叫好听的,叫四哥、四大爷还不成,连四爷爷都叫出来了。程咬金这才取来一条绳子,自己拽着这头,那头扔给敬德。敬德接住绳子,等着他往岸上拽。程咬金说:“等等!我拽上你来,你憋着剋我呢!你得起誓决不剋我,我才拽你”敬德心说,敢情他把我想的全猜着了,没办法只好起了誓。程咬金一倒绳子,敬德忽忽悠悠奔岸边过来了。他刚爬上岸,忽听西南上有人喊叫:“我是秦王,何人前来教驾呀?”后边还有人喊:“李世民,你哪里走!”敬德抬头一瞧,远处两匹马一前一后冲了过来,不由得双眉倒竖,气往上撞。程咬金也听见了秦王呼救声音,他急忙喊道:“哎哟,老黑,你赶紧救驾去!”让人家救驾,他可不去,噗咚!他跳到水里躲着去了。敬德来不及穿衣服,赤身裸体,抄起十三节竹节钢鞭,见抱月乌龙驹正在沙子上趴着,骗腿骑在马腰上,左手攥住马脖鬃,往起一提气,喊了声:“黑儿呀,起来?””右手这鞭往马后胯上一拍,这马噌的一下站起来了。好在敬德过去练过骣骑,他高声叫道:“千岁不必惊慌,俺尉迟恭救驾来也!”催马直奔大道来了。
李世民一见对面敬德过来救驾,心里踏实多了,说了声:“尉迟将军,快来救我!”打马过去了。单雄信追了上来,忽见有一个黑大个儿赤身骣马,拦住去路,叭一扣镫,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于我?”敬德说:“某家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表敬德。”单雄信一听,敢情他就是日抢三关、夜夺八寨的尉迟敬德,想必是力大无比,我得小心点。敬德用鞭一拍马后胯,马往前撞,说了声:“看鞭!”单鞭往左边一抡,挂着风朝单雄信头顶砸了下去。单雄信横槊接鞭,把劲头满托了上去。没想到敬德这一鞭没有从上往下砸槊的中心杆,而是翻手兜槊的底杆,借劲用劲,嘎的一声,这条槊可就飞了。跟着敬德平着一摇鞭,说了声:“下去!”单雄信不得不摘镫,呱卿噗掉下马去了。敬德往下探腰,刚要用鞭扎单雄信的面门,忽听程咬金喊了一嗓子:“敬德,别打!奉旨恩收,他跟你卖一样价!”敬德一打愣,把鞭收往。程咬金爬上岸,穿好裤子,跑了过来,说:“老黑呀,你给千岁救了,挺好挺好,快回去看千岁吓着没有?这儿没你的事啦!”尉迟恭说了声:“四哥,这小子交你了。”他回河沿下马穿衣服去了。
程咬金过去,把单雄信搀了起来,说:“五弟呀,今天没有四哥这句话,你这命就没啦!”单雄信看了看程咬金,心中难受,说:“嗐!我交朋友瞎了眼,从前是金兰兄弟,连命都过,现在各为其主,刀兵相见。没想到我要指的人指不上,跟我不对付的人倒指上了。”程咬金问:“兄弟,你指上谁啦?”单雄信说:“就是我那老兄弟罗成,他跟我一心一意守洛陽。”程咬金说:“我说五弟呀,你别犯胡涂啦!你要死守洛陽,你知道唐天子降的旨意吗?他说要锁拿王世充,恩收小灵官单雄信。为什么要恩收你呢?因为圣上当初在临潼山楂树岗无心中射死了你的哥哥单雄忠,当时没能过府请罪,总觉得亏欠着你。要不然,就凭你单雄信,抵挡得住大唐国吗?你仗着罗成帮助守洛陽,告诉你,罗成投唐了,你信吗?”单雄信听了,心中一惊,说:“啊!罗成回山东了,你怎么知道他投唐啦?”程咬金说:“兄弟,算了吧!唐军还没到洛陽,罗成就跟老太太定下金蝉脱壳计了。你想想,当初找和二哥出洛陽的时候,你在东门饯行,我们说过,当时好象对不起你,日后总有对得起你的一天,令天这话应了吧!”程咬金过去把槊拾了起来,递给单雄信,说:“兄弟,上马回去吧,回去吧!”单雌信这下全明白了,他听说罗成投唐,愤恨难当,直气得上牙咬下牙喀叭喀叭响,站起身来,翻身上马,拨转马头回去了。这时敬德把两匹马鞴好了,一瞧程咬金放了单雄信,过去间道:“四哥,你怎么给他放了?”程咬金说:“咱们奉旨恩收他,得慢慢来。”正说话间,徐茂功骑着马从西边树林里钻了出来。原来刚才他骑马追到这里,看见尉迟恭单鞭救驾,秦王脱了险,就躲在树林里观看。直到单雄信上马回去了,他才出了树林,与两位兄弟见面。程咬金说:“三哥刚才这是怎么档子事?”徐茂功就把偷逛御果园的事说了说。程咬金穿好衣服,跟敬德各自上马,三人一同返回唐营。
再说李世民方才跑回唐营,下马进帐,见到秦琼,说:“哎呀,二王兄,小王我差一点跟你见不到面啦!”秦琼见秦王脸色煞白,忙问:“千岁,出了什么事?”李世民把与徐茂功偷逛御果园,被单雄信追赶,敬德单鞭救驾的事说了一遍。过了一会儿,徐茂功、程咬金、敬德都回来了。徐茂功见到秦琼,说:“二哥,今天要不是敬德赤身骣马,单鞭救驾,千岁这命就完了。我不该陪着千岁偷逛御果园,我要奏明圣上,自行请罪,还要为敬德请功。”秦王说:“徐王兄,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拉你去的。请你把事情经过写个折子,向我父王奏明,要为尉迟将军好好请功。”徐茂功遵命去办,大家各自回帐歇息。
徐茂功把折子写好了,还附了一套图画。这套图一共八张,先后画的是:秦王、徐茂功洗心亭饮酒;单雄信立马横槊怒指秦王:徐茂功跪求单雄信将秦王放走;单雄信纵马直追秦王;护城河边秦王唤人救驾:尉迟恭赤身骣马;尉迟恭单鞭夺槊;单雄信落马。徐茂功把图画好,给弟兄们传看,大家无不说好。唯独程咬金看了把嘴一撇,说:“我说徐茂功哎!这不成,你画的不对!”徐茂功间:“怎么不对呀?”“噢,合算救千岁没我的事了。我要不喊:“老黑,救驾去!”敬德就能救驾去了吗?我要不拦敬德,他把单雄信扎死了,还怎么恩收他呀?”“嗐!四弟,你就别争竞了。咱们哥儿们有功没功都一样,敬德可不同,他保过刘武周,抢过三关,夺过八寨,应当将功折罪,你把功劳都归于他,就算你大仁大义啦!”程咬金摇了摇脑袋说:“不成,折子上你爱怎么写怎么写,这画上没有我,姥姥!”“四弟,你不是非要画上你吗?好嘞!我画的可都是真景,敬德救驾的时候,你是不是跳到河里去了?”“啊!不错呀!”“得,我给你添上。”徐茂功在桌上铺开第七张图,拿起彩笔,乒乓五四这么一画。画好了,程咬金一瞧,水皮上漂着一个绿脑袭,长着红头发,说:“哎哟!我这不成蛤蟆精了吗!”大伙一瞧全乐了。秦琼说:“四弟呀,这张图送到武德天子手里,在宫里一存就是上百上千年,你可老得在水皮上趴着。”程咬金一寻思,说:“算了吧,干脆这事没我得了!”徐茂功问:“你认可啦?”程咬金说:“我认啦!”徐茂功拿起笔来,刷刷儿笔就把绿脑袋涂了,改成水波浪了。他让敬德给程咬金道了谢,这才把折本、图画呈送秦王,盖上官印,派亲信官员快马加鞭送到长安。
那一日武德天子早朝,黄门官把从洛陽来韵折本、图画递上。李渊展开折本一看,大吃一惊,不禁脱口说道:“哎呀,我儿命不当绝,尉迟恭果然忠勇,此乃我大唐之福也!”旁边承相魏征问道:“万岁,这是什么告急折本?”李渊将折本、图画递给魏征,让众臣传看。大家看了,都知道了秦王死里逃生的经过。正这工夫,又有太原府的告急折本递到龙书案上。原来是口北王福克宗坦、沙漠王罗子都看到唐朝立国,心中不满,自己反唐兵力不足,就一齐带兵投奔突厥狼主了.突厥狠主见洛陽大战,河东空虚,有意兴兵犯境。福克宗坦、罗子都主动讨令打太原,经狼主许可,他俩领兵夺取朔州,攻破雁门关。建成、元吉闻报大惊,赶紧写告急折本派人送往长安,又写了一封文书派人送往洛陽向秦王求救。武德天子看过折本,同大家商议破敌之策。有人主张调伐洛陽的人马去救太原,承相魏征说:“万岁,洛陽人马不可轻动,以免王世充乘虚西下,攻打潼关。我看可以派马三保、段志贤、殷开山、刘弘基四家开国公领兵十万援救太原。”李渊说:“丞相所言,正合朕意。”当下派马、段、殷、刘四家开国公领兵十万奔赴河东,又降旨到洛陽唐营,告知秦王已派兵往雁北御故,这里人马切勿北上,这事按下不表。
再说单雄信从护城河边返回驸马府,为敬德救走秦王和罗成投唐,心中闷闷不乐。玉花公主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驸马爷,你到御果园追杀秦王,不知怎么样了?”单雄信说:“哎,你不要问了,好恼哇,好恼!”玉花一再追问,他才把今日之事说与夫人知道。玉花劝解他几句,他憋着一口气睡了。一直睡到太陽落山,他翻身起来,吩咐摆酒。酒席摆上,玉花陪着他喝酒。喝着喝着,他说:“贤妻呀,喝完了酒,我要带上军刃,马踩唐营。”玉花听了一惊:“啊!踩唐营!你都带谁去呀?”“哎,带人还成,就我一个人!李世民他敢越界逛御果园,我也敢上他那边溜达溜达。万一遇上小冤家,我就一槊将他置于死地,为我长兄报仇。”“爷,你千万去不得,去了是凶多吉少啊!”“这你拦不住我。念你我夫妻一场,如今你又身怀六甲,我纵死疆场,你可要保重身体。就算唐军进城,闹个地被天翻,有我秦二哥、徐三哥、程四哥他们在,决不会让你为难,何况他们是奉旨恩收我呢!”玉花说:“爷,你一定要去踩唐营,我等你到天亮。到天亮你还不回来,不用说就遭难了,我是决不活着。你一点不可怜我,我还顾什么你的后代香烟吗!”“夫人,你千万不要自行拙事。”“爷,要不这么着,跟我哥哥说一声,咱俩远走他乡,找个深山老林,就算隐啦!我给你生儿育女,省得在这儿生气。”“哎,我跟李世民誓不两立,决不能一走了事,这事你就甭营了。”玉花耐心规劝,婆子、丫环驸马爷长、咐马爷短,也都帮着劝,就单雄信那脾气,谁拦得住啊,这时外边梆、嘡……天交初鼓,单雄信顶盔贯甲,吩咐鞴马挂槊,一屋子人跪下哀告他。他执意不听,出门上马,直奔北门,叫开城门,嗒嗒嗒嗒,向唐营闯去。
到头道壕沟前面,单雄信抖丹田一声喝喊:“呔!儿郎们听着,我单雄信闯唐营来了哇!”说罢提气拱腰,一拽缰绳,嗖!这马跃过了壕沟。守营儿郎赶紧向秦王禀报。秦王正在帐中与秦琼、徐茂功议事。听说单雄信马踩唐营,李世民传下命令,所有唐营将士一体周知,单雄信闯入我营,对他一不许开弓放箭,二不许交锋见仗,都要赶快躲避,如若被他杀死,那是祸由自取。跟着他让秦琼、徐茂功、敬德、程咬金等人点五百儿郎,保着自己往北撤去,一气撤出十里地躲起来了。秦王的命令传到各营,兵将们听说,都这么想,合着这单雄信是佛爷眼珠子动不得,让他碰上,他打死白打,那还不赶紧跑哇!
单雄信闯入唐营,里边大部分人马都跑光了,总有一些动作迟慢、躲避不及的,被他撞上打死了。他在唐营里横冲直撞,闹了一宵,拢共打死了十几个兵。天快亮了,他赌着气返回洛陽城,叫开城门,来到驸马府。到了后堂,掀开帘子一看,夫人正要寻死,头里跪了二十多婆子、丫环,大家苦口相劝。“夫人,您不要想不开,等得着准信,驸马爷确是死了,您再寻死也不晚哪!万一驯马爷要是活着呢!”正这儿说着,听帘板一晌,大家回头见驸马爷回来了。单雄信说:“贤妻,你不要寻短见,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玉花见丈夫回来,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问道:“爷,你踩唐营怎么样啦?”单雄信哈哈大笑:“唐营兵将不敢开弓放箭,不敢与我见仗,我打死了无数儿郎,就是没有找到小冤家和他的朋友们。”玉花说:“得,你回来了,咱们万事皆休,不然我是绝不活着。”她伺候丈夫吃点喝点。单雄信一夜劳乏,倒头就睡了。
简短说吧,单雄信足足睡了一天,到了擦黑,爬了起来,又吩咐摆酒。酒饭用罢,他要二踩唐营。玉花劝阻再三,他是不听再四。玉花还是这么说:“天亮你不回来,我只有一死而已。”单雄信不听,单人独骑,又闯入唐营。这一夜,他一个唐兵也没打死,唐营兵将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天亮以前,单雄信赶回驸马府。他自天又睡了一大觉,擦黑起来,骑马摆槊,三踩唐营。天亮回来,到了后堂,掀布一瞧,洛陽王王世充在屋里坐着呢。原来玉花公主夜里找也哥哥去吵闹,说:“哥哥,单驸马天天去踩唐营,这已经是第三趟了,难道你就装不知道吗?万一他有个好歹,叫我可怎么活,千脆我这就死在你眼前吧!”王世充劝她说:“妹妹,这两天我为罗成这找负心之辈生点气,所以没有去看你们。我这就跟你去等我妹夫,决不能让他四踩店营了。”王世充跟妹妹来到驸马府,在后堂坐着等雄信。见单雄信进门,王世充说:“妹夫,你回来了,我正等你呢!”单雄信问:“大哥,您有什么事?”“我听说你天天夜里踩唐营,可不要再去了。”“这您可拦不住。我天天到唐营遛个弯,对机会碰上李世民,就把我哥哥的仇给报了。”“妹夫呀,你用不着这么拚命,万一你出了危险,我这妹妹依靠何人哪?告诉你说,哥哥我另有办法。”要知道王世充有何妙策,且听下回。